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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hongyi

2019-02-18 20:44:44

赫法什·谢克特(hofesh shechter)这个名字,对于中国观众而言,似乎来得迟了些。大多数人对他的了解,是今年 3 月末,其同名舞团前来上海国际舞蹈中心演出。

赫法什是谁?他的作品仅仅是来华的《grand finale》吗?

即便国内媒体用“举世瞩目”等类似的字眼,对其进行宣传 ;但是,我们对于这位在欧洲声名鹊起长达 10 多年之久的编舞家,仍然知之甚少。

看一个作品容易,读懂一个作品,难 ;

知道一个人名简单,了解一位创作者,难。

传奇,不晚

2007 年的时候,赫法什在英国伦敦皇家伊丽莎白音乐厅 ( queen elizabeth hall),对在场的观众说 :

“在我看来,大多数当代舞,已经是非常无聊了”(most contemporary dance was boring)

这句带有宣言式的话,十多年来,一直被欧洲的媒体引用 ;似乎成了赫法什舞蹈观念最好的脚注。

早年间,是带有嘲笑的心态,因为大多数人,并不看好这位身材不高、说话不响的编舞 ;而现在,接连数个让人惊叹的作品搬上舞台之后,那句话,掷地有声,恰若惊雷,有力地被载入了欧洲当代舞的历史中。

也就在赫法什带着他的舞团、他的作品来到中国时,我们的媒体人依然是引用那句话,以肯定其编舞的成就。

那次“宣言”的 11 年后,赫法什才首次来华,似乎有点晚;然而,我们若想深入地挖掘这位传奇式的编舞家,我们兴许还得把时间轴再放宽 10 年 ;也就是 2000 年前后,赫法什在以色列巴切瓦舞团(batsheva dance company)和英国洁思敏·瓦丁蒙舞团(jasmin vardimon company)期间,那是他作为舞者的职业生涯起点。


三重身份 ;舞者、编舞、作曲

在上海场首演前,当有记者提问:“这个作品(指《grand finale》)的编舞和作曲都是您,对吗?”

赫法什回答了:“是的!”

重要的,并非是他的答案,而是他作答时候骄傲的表情。诚然,赫法什身上有诸多的标签,诸如“以色列裔”、“当代性”等等,但是最重要和显著的,莫过于他既是编舞家,又是作曲家。

翻看他本人的履历,你会发现,在其舞蹈生涯之外,音乐的学习和实践,占有了非常大的比重。

六岁开始学习钢琴的赫法什,十五岁的时候,以试听生的身份进入耶路撒冷音乐和舞蹈学院(the jerusalem academy of music and dance)学习,但是没多久即转向芭蕾和当代舞的学习。

赫法什曾在 2012 年接受《纽约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当他少年时,曾学习过民间舞(folk-dance ),那使他感受到舞蹈能给他“极致力量的动能,是一种超越语言表达的感受”(“the sheer power of movement, the feeling there was something beyond words”)。我们甚至也有理由猜测 :赫法什诸多作品里,带有中东民间舞风格的动作,是源自其少年时,习舞的记忆。


显得更为重要的,是赫法什在服兵役期间,加入知名的以色列巴切瓦舞团 ;也是经常被人提起的早期经历。有据可查,在加入舞团两年之后,他曾在欧哈德·纳哈林(ohad naharin)的指导下继续工作。

当然,要补充的是,赫 法什曾提 到过的其他艺术家有:马 兹·艾 克(mats ek)、 威 廉· 弗 西 斯(william forsythe)、温·凡德吉帕斯(wim vandekeybus)等,他们对“赫法什风格”的形成,都有着重要的影响。

在“巴切瓦”的这段经历,对赫法什作为一名编舞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正是因为此,他才得以建立现在我们看到的“赫法什风格”(mr. shechter’s movement style)的内核。

是的,如果曾有看过以色列巴切瓦舞团的作品(例如2016 年来华公演的《十舞》),那么,你能从舞蹈动作编排上,直观感受到赫法什和纳哈林的联系。

在开始自己的英伦生涯之前,赫法什曾有过数年在巴黎学习打鼓的经历,并回到了以色列特拉维夫(tel aviv)组建了摇滚乐队,又偶尔教授舞蹈。

然而就在他 27 岁那一年,金牛座的赫法什没有选择保守,而是冲破了平淡的生活,和女友一同前往了英国 ;并以舞者身份加入了杰西敏·瓦尔迪莫(jasmin vardimon)创立的同名舞团,该舞团的掌舵者杰西敏,同样是来自以色列。

当代舞新浪潮的弄潮儿

如果说,早年在以色列的学习和工作的经历,奠定了赫法什在舞蹈和音乐领域的扎实基础,又埋下了“赫法什风格”的种子 ;那么,他来到英国的选择,是使得他成为全球知名编舞家的开端。

尚在杰西敏·瓦尔迪莫舞团期间,赫法什创作了第一个编舞作品《fragments 》(2003),直到他 2008 年创立自己的舞团前,通过委约等方式完成的重要作品包括有以下三部 :

cult (2004)

uprising (2006)

in your rooms (2007)

又正是《in your rooms》(2007)一作,在当年,让英国舞坛感受到了,什么是不“无聊”。


赫法什在上海时,向媒体和评论人介绍自己的作品类型时,曾归纳为两类 :其一是关注自己的内心,其二是聚焦在政治。

纵 观他的作品,的确在早 期,以内心写照 居多,例如 在 舞 团 成 立 后 次 年 创 作 的 the art of not looking back(2009),就在其原声音乐中直吼 :

“弃我而去,当我两岁!”

以此表达其母亲在他幼年时就离开,从而对自己造成的创伤 ;而这种由童年阴影产生的“呐喊式”的咆哮,我们在其作品《grand finale》中,也能明显觉察到。

2010 年,赫法什创作了第一 个大 剧场作品《political mother》(2010),以这个作品为起点,赫法什开始深刻关注政治议题,或者说是“人类命运”这样的大主题。他本人也强烈推荐,认为这是他“政治类”作品里的代表。

笔者曾于 2014 年 10 月的香港新视野艺术节期间,在香港文化艺术中心,观看过《political mother》,当时被港媒翻译成《怒滚狂舞》的中文名。

也正是在那一次演出上,笔者第一次感受到了,赫法什作为编舞和作曲的双重身份,在现场带来的舞台整体力量 :由 20 人组成的现场乐队,演奏并非古典而是摇滚的音响效果 ;16 位舞者在当代舞的基础上,融合中东民间舞蹈的步伐,配合灯光的效果,你很难不有起身跳舞的冲动。

难怪当时有港媒评价其为 :一场现场摇滚音乐会。

如果我们试图总结什么是“赫法什风格”,那么 :

首先,是“音乐性”,不仅仅是肢体和音乐的相互映衬,更主要的是,赫法什把乐队视为和舞者一样重要的表演元素,而非音乐的演奏者 ;

其次,是“议题性”,无论是个人内心戏浓的,还是关注宏观社会的,赫法什的作品,永远不会停留在肢体形式美,也不会强调舞台叙事的精巧,而是激发观众,对某一话题的探讨 ;

再次,是“当代性”,赫法什似乎一直在问:现在怎么了?个人和社会正在发生着什么,始终是他关注的。回看他一年一部的作品,几乎就在翻阅一部近 20 年的“当代史”。

当然,这样的风格也并非没有招致非议。

香港文化评论人黄牧,就曾在 2015 年,于英国伦敦皇家歌剧院观看赫法什作品《untouchable 》(2015)之后,写下了“莫名其妙”的感言,甚至用“连舞步都没有”来形容赫法什的风格。(注 :可见黄牧的舞蹈评论集《芭蕾裙下》,2017)

要知道,《untouchable 》(2015)这个作品,是受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委约而编排的,且当时的赫法什,在欧洲已经有如日中天之势。

那么,在笔者看来,对赫法什及其作品截然不同的评价,是因为舞蹈界,“古典”和“当代”两种欣赏(批评)认知差异造成的,而并非是作品本身的“问题”。

在赫法什的世界里,舞蹈不再满足于编舞者个人的表达了,而是关照当下的工具。

用舞步思考命运

再让我们聚焦到本次来上海的作品《grand finale》,该作品是赫法什的最新作,于去年秋天在伦敦的萨德勒威尔斯剧院(sadler’s wells theatre)首演。

不得不说,该作品创作动机和主题上,有非常“戏剧性”的方面 :其副标题是“一位逝去男子的梦”(a dead man’s dream),而透过这极为个人化的梦境,赫法什建构出的,是关于人类命运的宏大场面和深沉思考。

简单地说,这是一部关于人类文明崩塌之后,族群迁徙、逃离过去、重建家园的故事 ;当然,缩小到个体来说,赫法什本人觉得,这也是在描写现代人普遍有的“焦虑感”。

当然,赫法什的能耐当然不会局限在“讲故事”上,而是用舞步开始接连拷问人类的命运,当然,也考验了在场每一位观众的试听。


“ 上半 场向下, 下半 场向下 ” 我 如 此 来 概 括《grandfinale》作品里的舞蹈动作。

作品的上半场,10 位舞者的动作,虽然上半身在不断寻求向上,但是其身体重心,多数时候是向下的,加之“呐喊”状的口型;每个演员不仅仅在跟自己的肢体做“撕裂”,也是在跟周遭的环境做对决。

其中,每个舞者的姿态,让人联想到蒙克绘画《呐喊》里的形象 ;的确,我感受到了“呐喊”传递出的压迫感。

在看群舞的时候,赫法什的作品里,可不会有《天鹅湖》那样整整齐齐的“大长腿”。你在《grand finale》里,会看到 :尸体的拖拽,同伴的救助、无助的奔跑、无奈的耸肩等等 ;

上半场越是推向高潮,这样的歇斯底里就越强烈;但是,随着情节往后,愈发有种力量告诉你 :向上,再向上 ;向前,再向前。

你会实在受不了,而崩溃倒地 ;等你再醒来的时候,庆幸自己一切安好。

这就是下半场的情绪点。

在戏谑的中场休息过后,下半场显然舒缓很多,展开的则是另外一幅图景 :

重生的人们,开始享受生活,乌托邦式的环境里,一起耕作、狩猎、欢歌、丰收,林林总总。虽然不能用桃花源来概括,但是作品的主题,俨然已经开始向“美好”引导。一路重金属音乐的压迫之下,《grand finale》的结尾,竟以华尔兹响起,在舞步舒缓中收场。

是啊,再绝望也要有希望 ;是啊,再痛苦也要得新生 ;是啊,在低落也会有起来。

如果说,上半场你可能会哭,那么,下半场我建议你跟着起舞。

诚然,6 个乐手组成的现场乐队,把控着全场的情绪,舞者恰似跳动的音符,而灯光对场景的渲染,一定也会成为你演出后忘不掉的视觉“点”。

看过《grand finale》现场的朋友,或许还记得,除了演出本身之外,进剧场前每人得到的一幅耳塞,也是惊喜;原来,这是舞团为了防止观众的耳朵,因为过度的音响效果可能感到不适,而精心准备的。

此外,还有剧场里人工制造的烟雾,据本次演出主办方上海国际舞蹈中心项目总监陈理介绍 :演出用的烟雾,是提前四个小时开始放置,且尝试了不下三种方案而达到现在的感觉的 ;就是烟雾不会随着舞者的跳动,而产生流动性。

一曲终了,舞步减缓。

赫法什和他舞团带来的《grand finale》,无疑是 2018上半年,中国当代舞蹈演出作品里,最为吸引人的 ;现在,我们也完全可以用“举世瞩目”,来向赫法什和他的舞团、作品致敬了。

送走了赫法什,我们只想问一句 :何日君再来?


文章来源:舞蹈剧场杂志

文:夏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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