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战国秦汉时代荆楚漆器是我国一项优秀的民间手工艺，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荆楚漆器作为一种民间手工艺品逐渐萎缩，保护与传承显得非常重要。文章以荆楚漆器纹样为例尝试融入包装设计课程教学中，并对荆楚漆器造型纹样形式进行解析。通过调研和文献资料查阅，了解荆楚漆器纹样的历史渊源，探讨包装设计教学中融入荆楚漆器纹样方法和价值意义。
关键词：荆楚漆器纹样；实践教学；黄鹤楼卷烟；包装设计
检 索：www.artdesign.org.cn
中图分类号：j527;tb48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2832（2018）01-02-0150-03
一、引言
荆楚漆器作为民间手工艺文化遗产的一个部分，对推进我国文化发展起到巨大作用。纵观荆楚漆器艺术演变史，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是一种以实用为主的各种日常生活用器，采用描绘花纹、用针刻花、银片镶口或嵌花、描金等手段，强调观赏性的各种漆工艺品，是具有神秘意味和浓厚巫术神话色彩的丧葬用器。表达了楚先民对精神生命的执着与热爱，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随着生存环境的生活资料的不断丰富，漆器这种民间手工艺品已经减少，民间手工艺实践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对此，在实践教学课程中融入传统民间手工艺的学习，提升对民间艺术审美趣味，利用现代设计手段对民间文化元素进行提取，拓展荆楚漆器纹样的艺术形式。以荆楚漆器纹样为例尝试将民间手工艺融入包装设计课程教学中，让班级的一部分学生对荆楚漆器造型纹样形式进行解析。通过调研和文献资料查阅，了解荆楚漆器纹样的历史渊源，在实践中掌握漆器纹样重构设计与应用方法。
二、荆楚漆器造型纹样形式解析
在古文字中，漆写作“桼”。《说文解字》云：“桼，木汁。可以髹物。从木，象形，桼如水滴而下也。”①古代漆器所涂漆液皆为天然漆，是种乳白色的有机化合物，干透后的漆膜光亮耐磨、耐热耐油、抗酸碱，还具有优良的防渗性能。江陵楚墓出土的一些髹漆木雕镇墓兽漆器多作大耳兽头，鹿角头，双目圆，口吐舌，身鳞甲，爪持蛇似食，造型非龙非虎非鹿非牛，而是龙、虎、鹿、牛多种动物形体的结合，显示出神奇诡谲的神力，充满幻想和巫术观念。荆州战国楚暮出土的精湛漆器手工艺品，展现出富于奇异幻想的楚人创造的漆器多以木材雕刻彩绘，主要是在木器上加以漆饰方式，“彩绘通常是在黑漆地上施以朱、黄、暗红、浅黄、金、银、褐、绿、蓝、白等各种颜色的图案花纹”②154。荆楚漆器艺术的色彩基调是红、黑二色，其中以鲜亮明快的朱漆描绘的凤纹样显得格外突出。文学史学者认为楚人崇凤源于古楚人的远古图腾观念和祖先崇拜意识。崇凤，因为楚人以为凤是其先祖祝融氏的化身；崇赤，也与楚人先祖祝融氏在远古之世掌观象授时、燔燎祭天之职有关③。不难看出，荆楚漆器独特的抽象的色彩追求倾向，与楚人的远古图腾观念和祖先崇拜意识，与古代楚人的主观审美方式的漆器造型及装饰纹样的抽象构成手法有着紧密联系。
漆器造型包括了龙凤纹、虎纹、缠枝纹、动物纹、植物纹样，其中错综复杂结构的凤纹和行云流水般的线条的云纹尤为突出，充分说明楚先民对流动形式美感的追求。战国时期荆楚漆器造型纹样一部分传承了商周时期漆器和青铜器纹样，另外一部分装饰纹样主要表现现实自然生活观念，具有浓厚地域性特征。像各种日常生活用器的造型（漆耳杯、盒、卮、漆、俎、盘、豆、勺、漆床、几、案、架、禁）、强调观赏性的各种漆工艺（木雕座屏、彩绘漆鹿、乐舞器具、虎座凤架鼓、彩绘漆盾）、具有神秘意味和浓厚巫术神话色彩的丧葬用器的造型（虎座立凤、镇墓兽、木雕辟邪、漆棺、苓床）。无论是强调观赏性的各类漆器，还是具有神秘意味和浓厚巫术神话色彩的丧葬用漆器，往往都表现出较强的抽象构成意识。
这些漆器装饰纹样，常采用雕刻（二维和三维造型方式）与彩绘相结合的手法，有直接在器皿表面或内底的地漆上描绘动物纹样，也有一些是在雕刻不同动物造型的漆器身上加纹样。这种体现楚人生命意识的纹样，以凤鸟、龙、鹿的符号为多，都经过出奇大胆的处理。如《虎座鸟架鼓》（图1），造型由双鸟踏于踞伏的双虎背为架，悬于双鸟之间的扁鼓，有三个铜环缚丝带分别系于鸟冠和对称相连鸟尾相接处，扁鼓架皆髹黑漆为地，红、黄、蓝主色描绘出虎的斑纹、鸟喙、眼、羽毛逼真传神，整个造型给人以轻灵的升腾感。根据研究者考证，凤背上的鹿角是龙凤共生的神物象征，楚墓中随葬器物是楚人借凤、借龙以飞升上天，龙凤共身，足下踩虎，乃是引魂升天，除恶辟邪的形象化。也有学者认为，它是古代神话中风伯飞廉的形象，楚墓中的虎座立凤意在招致风伯接引死者登天④。再如长沙楚墓出土的《凤鸟纹漆盘》（图2），漆盘纹样在布局上分内外两圈，由三只凤鸟环绕相辅构成了一种向心式图式，抽象的凤鸟身姿动势舒展自如，生生不息。可以说，这些由奇禽异兽和神秘纹样构成的荆楚漆器造型包括了龙凤纹、虎纹、缠枝纹、动物纹、植物纹样，纹样经由变形、分解、夸张之后，重新根据装饰与表现或象征的需要组合起来，形成一种生动流畅、潇洒舒展的新的时代风格②155，为荆楚漆器造型增添了独特的艺术特色。
三、漆器纹样在包装设计实践教学中的应用方法
长期以来，传统艺术在实践教学设计中的应用就没有停止过，现代设计并不排挤传统艺术。本文取于2014级视觉传达设计专业《包装设计》课程班级的一部分学生，以荆楚漆器纹样应用于包装设计实践教学活动。根据课程教学安排，让同学们首先要了解荆楚漆器艺术史，考证荆楚漆器手工艺的技艺和装饰发展脉络。针对漆器造型纹样特色，从而提炼出漆器纹样的元素再设计，并应用于黄鹤楼卷烟包装设计。通过本次实践教学使同学们从设计的角度重新审视荆楚漆器，能够发现漆器纹样的深层内涵并加以重构，为湖北中烟黄鹤楼卷烟新包装设计提供素材。本课程利用开放式教学方法的理论讲授与实践设计结合，首先带学生到博物馆和漆器制作实地调研，引导学生学习了解荆楚民间手工艺品，学会调研收集与资料整理，激发学生对传统民间艺术的兴趣。荆楚漆器纹样具有显著的地域文化特色，并且纹样的形式多样化，对这些可以利用的类型和题材，经过多种样式的勾画、取舍，提炼出有效元素，利用现代设计手段对这些漆器造型提取，拓展纹样的艺术形式，就能够在黄鹤楼烟包构想设计中加以运用自如。
针对荆楚漆器纹样在设计包装设计课程的指导，使学生基本掌握对民间艺术再设计应用方法，包括解决实际设计问题的能力。如图3、图4、图5、图6、图7、图8的几款方案，取材于漆器纹样元素应用设计。设计方案（1）和（2）——利用凤鸟纹为主体形象，融入相关楚文化图形元素体现地域特征，主体凤鸟图形似凤凰形态，凤尾又是凤凰最美丽的富于动势部位，画面凤鸟舒展的尾毛犹如一片片彩带，形成了飘逸扶摇的意境；设计方案（3）——采用漆圆耳杯器件凤纹为主题重构图形，与黄鹤楼商标构成，似凤凰盘踞于黄鹤楼，凤尾似长江波澜，与漆圆耳杯中的凤纹一样呈“s”形的曲线构成画面图形，造成运动感极强的视觉效果；设计方案（4）——以仙鹤与漆鸳鸯盒《击鼓舞蹈图》纹样用作底纹，简洁明快，地域特征鲜明；设计方案（5）和（6）——以频频出现在荆楚漆器物上的云纹和楚人崇尚的火纹、太阳造型重构设计，以圆形、曲线形式构成画面图形，具有飘逸的节奏感和韵律感，体现出楚人“引魂升天”生命观念，同时烟包设计希望表达出楚先民对云、火、太阳的敬畏和崇拜，从而成为祈福美好生活的图腾纹样；设计方案（7）——设计选用极具战国时巫文化漆器面具“镇墓兽”纹样造型，表现出一个充满幻想与神话的场景，体现出原始楚人对自然万物独有的感悟；设计方案（8）——烟包设计将青龙与漆器纹饰的云纹组合，寓意平步青云的含义，黄与蓝互补色彩形成的明快效果，能够促进人们视觉的记忆。从以上设计方案可以看出，漆器装饰纹样是将想象中的未之见物抽象性的表现出来，直接洋溢着一种追求生命动感，超越视觉的表象结构，对其挖掘理解基础上的加工处理再设计，才是促进学生学习民间艺术有效方法。
通过包装设计课程融入漆器纹样再设计应用的学习，能够学到民间艺术的那种朴实、自然和大气之美。即在课程实践中学习民间工艺，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感悟民间艺术，在漆器纹样研究中再创作，在烟包设计中传承与发展。民间漆器纹样在设计课程的实践方法，不是简单的临摹拿过来就采用，而是要在重构设计的应用感受这些漆器纹样形式美和内涵意义。在此次教学课程班级的一部分学生对漆器纹样进行大胆地提炼和概括，感受漆器纹样在烟包设计应用所带来的碰撞与融合。
四、结语
当今信息技术网络时代，荆楚漆器作为具有民间手工艺特点的艺术和审美情趣，其生存的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艺术设计教学的民间手工艺实践基地，相对于现代设计教学实验室建设，以及民间手工艺师资与资金的投入上都有所不足，但是在国家大力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要求，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的环境下，荆楚漆器手工艺作坊与教学基地的合作逐渐有所增加，如湖北省博物馆、荆州博物馆、荆楚漆器仿古工艺品厂、荆州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随州曾楚文化旅游漆器厂、湖北省民间工艺技能传承基地、荆州市特色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等，为我们认识参与漆器艺术实践活动提供了一定平台。在艺术设计实践教学课程中融入漆器纹样的再设计应用，一方面，可以让学生在挖掘整理这些漆器纹样资料时，感知和理解民间手工艺技艺，在学习实践中掌握民间艺术与现代设计相融合的方法，也展现出民间艺术现代化设计的传承与保护。另一方面将荆楚传统纹样很好的融合到黄鹤楼烟包设计中，可以彰显荆楚民间艺术特色和地域特征，使烟包图形设计转化为一定的文化艺术价值。同时也帮助湖北中烟企业提升其内在文化价值，更好地打造民族特色的品牌形象。■
（柳林 武汉设计工程学院, 湖北工业大学；周洋 湖北工业大学）
基金项目：2016年湖北省高等学校教学研究项目，立项编号：2016462阶段成果
注释：
① 许慎，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② 皮道坚．楚艺术史[m].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2012.
③ 张正明．楚文化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105.
④ 张正明．楚文化志[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88：92.
参考文献：
[1] 湖北省博物馆．随县曾侯乙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
[2] 湖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队．湖北江陵三座楚墓出土大批重要文物[j].文物，1966（5）.
[3] 刘丹丹，辛艺华．战国楚漆器凤鸟纹饰的审美特征[j].艺术探索，2011（6）.
[4] 陈日红．荆风楚韵——湖北民间手工艺研究[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5：385.
[5] 王祖龙．楚艺术图式与精神[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3.
[6] 荆州地区博物馆．江陵李家台楚墓清理简报[j].江汉考古，1985（3）.
[7]王祖龙．楚漆器艺术的审美表现特征[j].荆州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3）.
